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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券时报记者 谭楚丹
券商此前高歌猛进的扩招已结束。截至近日，今年证券从业人员已减少近4300人，减少的主要为经纪人。
数据亦显示，多家头部券商放缓或暂停“高举高打”的全线扩招路线，两家头部券商人员流失均超过300人，均来自“一般证券业务”。
有市场人士认为，随着各券商陆续发放2022年年终奖，行业或可能出现离职高峰。
随着市场环境和政策环境变化，证券业从业者正面临艰难的职业选择。陆续有券商出炉降薪方案、调岗举措；不同业务条线加强绩效考核、严查考勤，或倒追3年打车费……从业人员正从不同方面感受到行业的“寒气”。有猎头表示，在行业不景气下，如今挖角业务难做，跳槽难以溢价，另一方面金融求职人士换工作也更为保守，更加求稳。
人员流失有两大原因
在经历过去两年人员大幅增长后，今年证券业从业人员数量掉头向下。
证券时报·券商中国记者据东方财富(300059)Choice数据统计，截至6月5日，券商合计有35.2万名从业人员，较年初减少了4291人。而去年同期从业人员数量则增长3400多人，2021年同期也增长了3700多人。
为何今年以来从业人员出现减少？有中型券商中后台人士谈到，今年券商整体释放的招聘需求比往年减少，而提出离职的人员在增加。
谈及人员流失，深圳一名券商投行人士认为有两大原因：一是业务难做，去年券商多个业务条线业绩下滑，而展望今年，比如投行业务难言有很可观的改善；二是待遇下滑，一方面源于业务压力，另一方面则是“限薪令”，在降薪潮下从业人员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根据记者计算2022年43家上市券商员工的人均薪酬，逾九成人均薪酬减少。降薪后上市券商员工人均薪酬均值为48.3万元，较上一年度的59.59万元减少18.95%。有30家券商员工人均薪酬集中在30万元～50万元之间，占比近70%。
而就在近期，证券时报·券商中国记者从一家头部券商内部人士获悉，该券商出台降薪方案，投行条线中低职级员工的每月固定薪酬普降，根据职级每月固薪的降幅在5000元至10000元之间。
此外，业务转型升级对人才素养提出更高要求，难以跟上的从业人员将面临淘汰。
据证券时报·券商中国记者统计，今年以来从业人员大幅流失主要来自两大领域：一是证券经纪人群体，今年以来人数减少3580人，至目前的4.22万人。近年来在财富管理转型“买方投顾”的背景下，行业持续鼓励证券经纪人向投资顾问转型。不过今年投顾人员增加不到千人，增速大幅下滑，仅增长了1.27%，而去年同期投顾数量增加2326人，增长3.29%；二是“一般证券业务”，今年以来人数减少1801人。
另有受访券商人士认为，行业内卷加剧、公司福利减少、职场内耗等亦综合影响着当下从业人员的职业选择。
扩招后的头部券商
如今减员明显
在这当中，头部券商的一举一动备受市场关注。2021年～2022年全行业从业人员大幅增长时，头部券商全线大举扩招，以极具竞争力的薪酬在业内“掐尖”，今年这些券商均出现规模不小的人员流失。
据记者统计，中信建投(601066)证券今年以来已减少373人，截至目前人员减少规模为行业之最，人员流失主要来自“一般证券业务”（减少371人），现有员工1.2万人。而在2021年至2022年期间，中信建投证券人员扩充超过2000人。
证券时报·券商中国记者向中信建投证券了解今年人员招聘规划时，公司相关人士表示，具备各类行业、专业复合型背景的人才仍然是各家证券机构在加强金融服务实体工作中需要着力吸引和凝聚的人才类别。“懂行业、懂客户、并善于管理化解风险的复合型人才还存在一定程度的结构性缺口，中信建投证券也会着力发掘、吸引、培养这方面人才。”
当年大幅扩充人员的还有中信证券(600030)，根据记者合并母子公司统计口径来计算，中信证券2021年至2022年间大幅新增4326人。而在今年，中信证券母子公司减员合计高达351人，人员流失亦主要来自“一般证券业务”，目前仍合计有1.81万员工。
据了解，此前为加大对人才的吸引力，头部券商一度大幅涨薪，比如投行Senior Associate(SA)级别（即高级经理）底薪最少涨至3.8万，这对刚应届生（SA1职级）而言已非常可观。一方面是平台大，另一方面是待遇高，头部券商的招人动作曾令不少中小券商慨叹“比不上”。
同样在过去两年高歌扩充逾4500人的中金公司，今年仍在扩充队伍，但节奏明显放缓。母公司与子公司中金财富证券合计增员145人，截至目前共有1.24万人，其中人数增长主要来自“投资顾问”群体，增加150人至2105人。
此外，各大型券商减员情况不同。招商证券(600999)、广发证券(000776)、国信证券(002736)三家华南券商今年以来人员均减少逾百人，其中招商证券减员362人，主要是证券经纪人的流失（减少251人）。而中国银河(601881)证券、华泰证券(601688)、国泰君安(601211)今年以来均增员上百人，都主要为“一般证券业务”增员。
职业选择的煎熬
业内分析，券商放缓扩员脚步与业务不景气、限薪令等相关。随之而来的是券商控制成本、考核从严等。
比如记者近日获悉，一家中型券商研究所内部出台相关规定，要求各团队按照派点（指基金分仓佣金收入）占比水平来定岗，若人数占比水平在一年后仍高于派点占比水平，则淘汰人员直至派点占比水平。华东一家研究所则在日常考核中增加答辩环节，若答辩不通过，公司将依据综合因素决定是否调岗。
华东一家大型券商投行人士告诉记者，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公司投行招聘对象主要为应届生，社会招聘名额十分有限，“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但从人力成本来看，投行熟手比应届生要更高。”
华东地区一名金融猎头向记者表示，挖角越来越难做，甚至比过去3年疫情期间还难，主要因为券商的招人需求比以前要少很多，目前多家券商在压缩成本。
有受访从业人员表示现阶段十分煎熬，一方面是“活多钱少”，另一方面难找到更好的出路。深圳一家中型券商中后台人士向记者表示，自己寻找新的工作机会已有一两年时间，“面试了不同类型的金融机构，但很难匹配上，工作内容的性价比也不高，相关公司的职场也存在不同的内耗问题。”
深圳一家大型券商保代向记者表示，有跳槽意愿。他表示，也没有看到好的工作机会，“虽然今年陆续接到猎头电话的推荐，但待遇情况没有达到我预期，整体来看，甚至打压我们的预期。”
前述金融猎头向记者表示，当前环境下，金融机构从业人员换工作很难像往年溢价跳槽，待遇最多是微涨，多数情况下是平移，有的甚至比上一份工作薪酬还要低。
他也谈到，现在有意向换工作的证券从业者，跳槽时比以前更保守，主要是求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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